而那些图纸,除了“艾伴”无烟药灸柱的初期构想图,还有关于便携式竹筒灸器、可调节温度的金属灸盒、以及小型无烟艾柱生产设备的精细草图,里面甚至标注了建议使用的材料和简易原理。这些图纸充满了杰克的奇思妙想与工程智慧,为如何利用现代材料和新工艺,去实现并优化这些古老技艺,提供了极其宝贵甚至是关键性的思路。
然而,最让林怀远和随后参与研读的白婉瑜(小满)及几位核心专家感到心惊的,是日记最后一册,杰克在二战后期及战后记录下的一些零散信息。他通过家族尚存的情报渠道和与某些卸任军官的交往,隐约了解到一个名为“净化之火”前身的秘密社团或组织的存在,以及这个组织在世界各地,尤其是在亚洲,进行的一些极其隐秘、涉及非人道生物实验的传闻。日记里模糊地提到了“种族特异性病原体”、“基因层面的筛选与改造”等骇人概念。杰克在日记中用沉重的笔触写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吉田的幽灵并未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他只是换了一副更精致、更隐蔽的白色面具,隐藏在世界光鲜亮丽的阴影里,继续进行着他那疯狂而黑暗的‘净化’事业。”
这些跨越时空的警告,与林怀远和鲍冬青基于现实线索做出的推断,惊人地吻合!
“戴维,”林怀远再次接通视频,看着屏幕那端眼神澄澈而坚定的年轻人,目光锐利如刀,“你带来的‘礼物’,其价值无法估量。它们不仅连接了过去与现在,证明了杰克与我,与太乙一脉的深厚情谊,更可能直接关系到眼下这场席卷全球的瘟疫,关系到无数人当下的生死存亡。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祖父这份跨越时空的智慧与警示。”
没有丝毫犹豫,戴维·温莎立刻表示,他将以研究合作和提供历史文献支持的名义,暂停在牛津的所有教学和研究工作,动用家族资源,以最快速度办好一切手续,带着日记和图纸的原始文件,乘坐最早的航班赶来中国!他要亲自参与这场由他祖父杰克开启、跨越了近一个世纪漫长光阴的,关乎医学真理与人类道义的终极征程。
戴维的到来,如同给正处于攻坚克难阶段的团队注入了一剂强效的强心针。他不仅带来了无比珍贵的第一手历史文献和实物资料,更以其深厚的医学史知识、跨文化研究的学术背景,以及在欧洲学术界、乃至通过温莎家族残留影响力所及的一些特殊领域的人脉资源,为团队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视角和不可或缺的信息渠道。他迅速成为了连接林怀远所代表的古老医道智慧与现代尖端科研团队之间最顺畅、最有效的沟通桥梁。
在林怀远的总体指导下,一个由戴维·温莎、白婉瑜(小满)以及国家层面最顶尖的病毒学家、基因工程专家、免疫学家和临床医学专家组成的核心攻坚团队迅速整合完毕。团队摒弃了所有门户之见与学科壁垒,确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研究范式:将林怀远从《太乙神灸经》终极篇章、太乙洞天古籍中获取的、关于“戾气”本质(如“其性暴戾,噬元耗精,易伤特定禀赋者”)、 “瘟毒”传变规律(如“由口鼻入,先犯膜原,继传脏腑”)的古朴精微论述,与戴维提供的杰克日记中关于“外道”生物武器研究的线索、以及其试图用西方医学理解中医的早期探索,还有现代最先进的基因测序技术、蛋白质结构解析、生物信息学分析等尖端科技手段,进行深度的、多维度的交叉融合与印证。
临时改建的P4实验室区域旁边,就是团队的核心分析室。这里灯火通明,昼夜不息。古朴的线装医籍影印本与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阵列并肩而立;散发着清雅药香的“洞天”灵药样本(已通过严格生化检测)与精密的分析仪器共存一室;写满阴阳五行、气机升降的白板,紧挨着展示病毒基因序列三维结构的大屏幕。空气中,仿佛混合着历史的尘埃、草药的芬芳、消毒液的刺鼻以及电子设备散发的微弱热气,构成了一种奇异而充满张力的氛围。
林怀远依据古籍理论与自身体悟,明确提出,X病毒并非现代医学所理解的单纯“毒性物质”,而是一种具有“活性”、拥有“吞噬元气”、“扭曲生机”特性的“活戾之气”或“异种生命信息”。其致病核心在于破坏人体内部小宇宙与天地自然大宇宙之间的能量平衡与信息交换(即气机紊乱),并且其“戾气”属性,对体内具有某种特定生命印记(这种印记,或许可以对应为现代遗传学中的特定基因特征或单倍群)的个体,表现出极强的亲和性与侵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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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现代科学家团队则从最基础的基因序列入手,对X病毒进行前所未有的深度测序和海量的生物信息比对分析。戴维带来的杰克日记中关于“基因层面筛选”的模糊警示,为他们指明了重要的筛查方向——不再局限于寻找已知病毒的近亲,而是开始在全球基因数据库中,寻找可能与X病毒核心功能区域存在同源性或识别关系的、任何来源的基因序列。
突破,在一个天色微熹的凌晨,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流星,猝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