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不能一直坐沙滩上大眼瞪小眼吧,好歹玩点啥。
刘永禄找来木头用扇子变成锋利小刀炫出来几十个粗糙的象棋棋子,然后一抖扇子变出来棋盘放在地上。
“哥们,闲着也是闲着,杀两盘?”
大鼻子笑着点点头,这人敢和自己下棋?这是没死过啊,自己身体内融合了无数人的意识,这些人里面就有不少棋类高手,跟自己下恐怕……
完蛋,等坐下大鼻子才发现,象棋他从来没下过。
讲清楚规则后俩人就下开了,刘永禄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也没事干。
并且刘永禄直到此时依旧认为,想从安宁之岛出去,大鼻子还是一条路,诶,咱俩一边下棋一边聊天,看看有没有破绽!
此时沙滩上,大鼻子让刘永禄吵得直捂耳朵,这什么棋牌游戏啊,怎么这么难玩。
恍恍惚惚他把仅剩的一个马拿在手里。
“走啊,走吧!你看多么蓝的天啊,走过去就会融化在蓝天里,杜丘!一直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
听刘永禄说这话,大鼻子下意识就抬头望天上看,别说,今天安宁之岛的天气还真好,蔚蓝色的天空上飘着白色云朵,云朵跟着海风悄悄朝着远方飘去。
自己诞生那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在姆大陆的旷野之中,周围摆着巨大的祭祀法阵,穿着白袍的高阶祭祀们站在自己周围,他们脸上都浮现出激动而又幸福的神色。
自己就像他们的孩子,不,自己更像是姆大陆的孩子,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拥抱这个世界。
“我……我该叫什么?”
大鼻子望向身边的祭祀,这些人却还只顾着拍手庆贺,有些人则铺开了羊皮卷轴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你的名字吗?我想想……”
一个面容和善的高鼻梁女性祭祀走到自己面前,她摸摸了自己的头,然后望向蓝天说出了……
后面的事,大鼻子记不清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总是想不起来呢。
他只记得高高的天,白白的云,祭祀身上甜甜的味道和拂在脸上的轻柔微风。
“落棋无悔,这马你还走不走了?”
刘永禄一句话又把大鼻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仔细看了看棋盘,不行,这马走不了,用人家的规则说,别着马腿呢!
大鼻子把马放下,又把仅剩的一个炮拿起来了。
“跳啊,跳吧!朝仓不是跳下去了嘛,堂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
“啪!”
刘永禄还那副德行,笑不滋儿地看着眼前的大鼻子,大鼻子此时脑子还没完全缓过来,嘴里絮絮叨叨跟错乱了一样:
“我叫什么!我到底叫什么来着!?”
“将军了……还能活吗?”
“我叫什么!我到底叫什么来着!?”
“将军了……还能活吗?”
他都这样了,按说刘永禄也该消停消停“光棍打九九,还不打加一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人家往绝路上逼。
刘永禄不介,最近两天说实话没吃没喝没烟抽,媳妇儿哥们都不在身边给他憋屈坏了,不但不停嘴,刘永禄弯腰又从石头旁边捡起来一个酸梨,一边啐皮儿还一边说风凉话:
“这下有决心了吧?怎么,你的腿发抖了?你害怕了?”
“我叫什么?我到底叫什么?”
刘永禄没注意到,此时大鼻子下半截身子已经开始溃散了,星星点点的透明碎片在缓缓在四周飘浮滚动。
“你叫什么……看现在你这模样倒挺像横路敬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永禄就是调侃两句,他不知道大鼻子这时精神状态已经不稳定了,过了七八秒,大鼻子才一拍棋盘:
“对,我是横路敬二……”
刘永禄还以为对方是输急眼说的气话,他嬉皮笑脸赶紧往回找补两句:
“大哥,下棋就是图一乐,咱哥俩一耍一闹不就为了解闷嘛!您可千万别崩脸儿。
说起来晚饭还没吃呢吧?嘿,今天早晨我在沙滩上找到好几个螃蟹,你们这螃蟹个头儿真不小,待会儿我煮几个螃蟹,咱一个俩,慢慢嗑着玩呗。”
刘永禄一抽棋盘变成了一个小圆锅,摸了摸口袋掏出来打火机。
大鼻子坐在石头上还紧紧抓住“横路敬二”这条线不松手,眼睛发直,在那一个劲儿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