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子,好大的官威啊!"
这阴冷刺骨的声音仿佛从九幽黄泉最深处渗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田义正趾高气扬地准备拿出圣旨,闻声猛地一个激灵。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御马监太监总管陈同正从大营军旗旁的阴影中缓步而出。
陈同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半隐在阴影中,浑浊的眼珠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那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石磨砺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几日不见,田公公倒是威风得很呐。"
田义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那高大的身影也从阴影中显现,身着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在暮色中泛着寒光,嘴角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师...师傅..."田义的膝盖不自觉地发软,方才还趾高气扬的气势顿时萎靡了大半。在太监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行当里,师徒名分就是天大的规矩。即便他现在是御前红人,见到带自己入门的师傅也得矮上三分。
但转念想到怀中的圣旨,田义又强撑着挺直了腰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陈总管,咱家今日是奉皇命..."
"小兔崽子,来人!给咱家拿下这个目无尊长的狗奴才!"
这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东厂番子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田义惊得面如土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敢公然抗旨。他手忙脚乱地去掏怀中的圣旨,却被两个力士死死按住了胳膊。
跟着过来东厂番子和锦衣卫一动不动,要知道,陈同和骆思恭可真是他们最高领导人,皇帝也没有罢免他们之前,没人敢对他们不敬。
"反了!反了!"田义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你们这是要造...啊!"
"啪!"
一声脆响划破长空。骆思恭手中的绣春刀刀鞘狠狠抽在田义那张白净的脸上,顿时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田义被打得一个趔趄,金丝乌纱帽滚落在地,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散乱开来。
"一个下贱奴才,也敢在萧侯爷面前大呼小叫?"
陈同阴森森地说道,慢条斯理地用手里得拂尘钩起田义的下巴,"来人啊,把这狗奴才的舌头给咱家割下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田义此刻哪还有半点威风,他瘫软在地上,裤裆已经湿了一大片。那张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脸此刻涕泪横流,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徒劳地挣扎着,像只待宰的鸡仔般发出"呜呜"的哀鸣。
陈同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徒弟,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小田子,现在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了?"说着,他抬起穿着厚底官靴的脚,狠狠踩在田义那张惨白的脸上,"在侯爷面前摆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