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后,副将王焕第一个站出来:"末将愿追随将军!"
"末将也愿往!"
"末将听凭将军差遣!"
表态声此起彼伏。赵之骐看着这些忠诚的部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转向一直沉默的李岩:"李将军,你负责联络萧大将军,告诉他..."老将深吸一口气,"子时,西门。"
夜色如墨,紫荆关内外一片寂静。萧如薰的大帐中烛火通明,他正与几位心腹将领研究地图。亲兵进来禀报:"大将军,关内送来密信。"
萧如薰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子时,西门。"他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召集众将布置。
"沈大人,"萧如薰对谋士沈一贯道,"你率五千兵马埋伏在东门外,若这是诈降,你立即强攻接应。"
沈一贯点头领命。萧如薰又看向其他将领:"麻将军,你带轻骑兵绕至关北,截断可能逃往京师的通路;骆将军,你部做好攻城准备,一旦有变,立即发动总攻。"
部署完毕,萧如薰披上轻甲,亲自挑选了三千精锐。这些士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个个能以一当十。他们衔枚疾走,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向紫荆关西门移动。
子时整,紫荆关西门在夜色中悄然打开,没有号角,没有火把,只有城门铰链轻微的吱呀声。萧如薰一挥手,三千精锐如潮水般涌入关内,未遇任何抵抗。
关城议事厅内,赵之骐已解下佩剑,双手奉上:"末将愿降,只求大将军信守承诺,保全关内将士性命。"
萧如薰郑重接过佩剑,又亲手还给他:"赵将军深明大义,何罪之有?何况这些本就是本督麾下将士!此剑仍归将军所有,这紫荆关依旧由将军看守!望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共襄勤王大业!"
赵之骐没想到萧如薰如此宽厚,顿时热泪盈眶,单膝跪地:"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萧如薰扶起老将,转向地图:"如今紫荆关已下,我们该考虑下一步了。"
沈一贯插话道:"刚接到密报,王锡爵已调集京师所有兵力,准备负隅顽抗。但朝中大臣多有不满,尤其是一些勋贵世家,暗中派人联络我们,愿意为内应。"
萧如薰点点头:"民心军心都已向我们倾斜,但京师城墙坚固,强攻仍会造成重大伤亡。"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泰昌帝近况如何?"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王象乾道:"据密报,小皇帝一直被软禁在乾清宫,王锡爵逼他下诏讨伐我们,但他称病不出,似乎并不配合。"
萧如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我们该给王锡爵一个'惊喜'..."
与此同时,北京城内暗流涌动。
沂王府的高墙内,朱栩钧坐在窗前,望着那一方被屋檐切割的天空发呆。自从被王锡爵废黜皇位,贬为沂王,他就过着囚徒般的生活。府中仆从全是王锡爵安排的耳目,连吃饭睡觉都有人监视。
突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朱常洛警觉地看向窗缝,只见一个小纸团滚了进来。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监视,才捡起纸团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三日后子时,西华门。"
朱栩钧冷笑一声,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王锡爵,"他轻声自语,"你的末日到了。"
三日后,北京城外旌旗蔽空。萧如薰的十五万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在距离城墙三里处停下,形成严密的包围圈。中军大帐内,将领们围在地图前,听候最后的进攻部署。
"京师九门,我们主攻德胜、安定、东直三门。"萧如薰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麻贵将军率三万兵马佯攻朝阳门,牵制守军注意力。姜永荣部已绕道西山,截断王锡爵可能的退路。"
沈一贯有些担忧:"大将军,我们为何不四面合围?若王锡爵从南边逃跑..."
萧如薰摇摇头:"《孙子兵法》云,围师必阙。若逼得太紧,守军必做困兽之斗,徒增伤亡。留一条'生路',反而能瓦解敌军斗志。"他抬头望向帐外高耸的城墙,"更何况,我们真正的杀招在城内。"
正说着,一名亲兵匆匆入帐,附耳低语。萧如薰眼中精光一闪,挥手让众将退下,只留下沈一贯和骆思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