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到密报,"萧如薰压低声音,"陛下已秘密联络了京营指挥使马芳,准备今夜子时在德胜门举事。皇上会设法逃出宫来,与我们会合。"
沈一贯倒吸一口冷气:"这太危险了!若计划泄露..."
"我已安排死士潜入城中接应,而且沂王府有我们的人,保证万无一失!侯爷,请您坐镇中军,一旦德胜门有变,立即率主力进城!"
骆思恭信誓旦旦地说道。
夜幕降临,北京城内一片死寂。往日繁华的街巷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走动。乾清宫内,泰昌帝朱常洛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看似在批阅奏章,实则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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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窗外传来三声猫叫。朱常洛手指微颤,轻轻放下毛笔。这是约定的信号。
"来人,朕要就寝了。"他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几名太监进来伺候更衣。朱常洛注意到其中一人眼神有异,在为他脱靴时,悄悄塞了一件硬物在他袖中。待所有人退出后,朱常洛从袖中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烛光下泛着寒光。
"王先生,别怪朕心狠..."少年天子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子时将至,乾清宫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朱常洛屏住呼吸,听见侍卫的喝问声和一阵打斗声,随后归于寂静。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壮汉闪了进来。
"殿下下,奴婢张诚救驾来迟!"来人单膝跪地,"请速随微臣离宫,萧大将军的兵马已在德胜门接应!"
朱常洛却摇摇头:"孤还不能走。"
张诚愕然抬头:"殿下?"
少年天子握紧袖中的匕首,声音异常坚定:"孤若就此逃离,王锡爵必会另立傀儡,继续祸乱朝纲。孤要亲自面对他,做个了断。"
张诚还要再劝,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尖利的嗓音:"阁老到——"
朱常洛迅速示意张诚躲到屏风后,自己则整了整衣冠,端坐案前。殿门被猛地推开,王锡爵带着几名锦衣卫大步走入,脸色阴沉如水。
"陛下好雅兴,这么晚了还不就寝?"王锡爵冷冷道,目光扫视着殿内每个角落。
朱常洛强自镇定:"朕忧心国事,难以入眠。王先生深夜入宫,可有要事?"
王锡爵眯起眼睛:"刚接到密报,有人欲劫持陛下出宫。为安全计,臣已增派锦衣卫守护乾清宫。"他一挥手,"搜!"
锦衣卫立即分散开来,翻箱倒柜地搜查。朱常洛心跳如鼓,知道张诚很快就会被发现。就在此时,一名锦衣卫走向那座屏风...
"住手!"朱常洛猛地站起,声音因紧张而尖锐,"王锡爵,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殿内骤然寂静。王锡爵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小皇帝会突然发难,一时竟愣住了。朱常洛趁机从袖中抽出匕首,直指王锡爵:"乱臣贼子!你囚禁先帝,把持朝政,今日朕要替天行道!"
王锡爵回过神来,不怒反笑:"陛下这是听了谁的谗言?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他向前逼近一步,"把匕首放下,免得伤了自己。"
屏风后的张诚知道不能再躲,大喝一声冲出,挥刀砍翻两名锦衣卫。殿内顿时大乱,剩下的锦衣卫和冲进来的鞑子缠斗在一起。王锡爵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走。
"拦住他!"朱常洛喊道。
张诚一个箭步上前,长刀架在了王锡爵脖子上。其余锦衣卫见首辅被制,不敢轻举妄动。王锡爵面如死灰,却仍强自镇定:"陛下这是要弑杀大臣吗?天下人会怎么想?"
朱常洛的手在颤抖,但声音却异常坚定:"孤不杀你。孤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审判你的罪行!张总管,押他去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