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潮湿阴冷的空气里夹杂着腐臭味,让我的胃部一阵痉挛。
女子空洞的眼眶里渗出黑血,顺着青灰色的脸颊蜿蜒而下,在尖细的下巴处凝结成暗红的血珠。
“当然想过逃啊……”她的声音忽然飘忽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和妹妹试过很多次。”
她干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件血衣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布料里蠕动。
“第一次那个晚上下着小雪,我刚来这里没多久。”她歪着头,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我跟妹妹偷了厨房的菜刀,割断绳子往山里跑。”
岩壁上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投下扭曲的影子。
我看见她裸露的手臂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鞭痕,那些伤痕像活物般在她皮肤上蠕动。
“结果天亮前就被抓回来了。”她咯咯笑着,声音却比哭还难听,“他们把我吊在村口的槐树上,用沾了盐水的藤条抽了整整一天。”
她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妹妹被关在猪圈里,那些畜生……轮流进去。我在树上听着她的惨叫,绳子勒进皮肉里,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红梅。”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江轻尘站在我身后,神色冷漠。
“后来我们学聪明了。”女子继续道,声音越来越轻,“趁着雨季,从后山的悬崖往下爬。妹妹差点摔死,我只能背着她。”
她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像无数条黑蛇在空中舞动:“可还是被追上了。他们把我绑在磨盘上,用烧红的铁钳打我。”
“我被打怕了,不敢跑了!可妹妹比我坚强。”她的语气突然温柔下来,“最后一次,她一个人跑了。天亮时他们没找到她,可所有人却把气撒在我身上……”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自己被黑线缝住的嘴唇:“他们用鱼钩缝了我的嘴。说我看不见就不会跑了,所有就用烧红的钩子挖我的眼。”
我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胃里空荡荡的,只能吐出酸水。
江轻尘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微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平静了些。
“后来呢?”我颤抖着问,虽然已经猜到结局。
“后来?”她歪着头,腐烂的脸突然贴近我,“后来我杀了他们啊。用剪刀,用菜刀,用他们折磨我的所有工具……”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我把他们的舌头都剪下来串成项链!把眼珠子挖出来当弹珠玩!最后把他们一个个吊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