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朝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案上那串胡杨手串:“也罢,左右你们几个——”

她望向夜云策,后者正对着信笺上的小狐狸挑眉,“云策哥去年救了个被马惊到的商户之女,人家央媒婆递了八回帖子,你倒好,回回让人带话‘只爱马不爱人’。”

夜云策咳了声,耳尖红得比案头腊梅还要艳:“那姑娘怕马,可我麾下的‘踏雪’连生人都不让碰……”

他忽然瞥见夜令鸢憋笑的模样,猛地揉乱她的头发,银铃铛“叮铃”响成串,“倒是你,说好了明年不走,可得让孟和铮那小子好好待你——不然我这做哥哥的,定要去找他赛马论理。”

夜令鸢笑着躲到楚容朝身后,狐皮氅子蹭过她的蜀锦大氅:“才不怕呢!和铮说了,等宝宝出生,要教他骑最快的马、射最准的箭,还要带他去给舅舅们的胡杨木牌刻名字——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她忽然看见楚云筝正对着匣子上的银杏纹发呆,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云筝哥哥,染姐姐说下次来要教我用胡杨汁染指甲,说染出来的颜色像梅花——”

“她倒是惦记着你。”楚容朝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簪,指尖触到小丫头耳尖的凉意,忙将手炉往她怀里塞了塞,“等瑰染和瑰柒回来,让她们住到东暖阁隔壁的偏殿——当年嬷嬷教你绣银杏时,你把帕子绣成了‘四不像’,如今倒是能在坎肩上藏字了。”

楚云筝忽然低笑出声,指尖划过匣子内侧的银杏纹:“说起绣字,朝朝去年送我的蜀锦袍,袖口的‘云’字可是你亲手绣的?针脚虽密,却比阿鸢当年缝的荷包还多了三道褶子——”

他忽然瞥见楚容朝耳尖泛红,忙转了话头,“不过如今好了,往后阿鸢留在垣安城,便有现成的‘小绣娘’了。”

夜云笺忽然举起酒盏:“不如敬——”

他望向窗外的月亮,雪光映着琉璃瓦,像撒了满世界的碎银,“敬瑰染与瑰柒姑娘早日归来,敬云策早日遇见不怕马的姑娘,敬阿鸢的小娃娃能在胡杨树下蹦跳,也敬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