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顿了顿,眼底泛起温柔的光,“敬陛下往后的每个冬夜,都有暖炉、有奶酒,有牵挂的人在侧。”
“敬牵挂!”夜令鸢举着茶盏撞过去,奶酒晃出些酒液,落在炭炉上腾起细雾。
铜壶在炭炉上咕嘟翻涌,奶酒的热气漫过窗棂时,楚容朝忽然抬手按住夜云笺举着的酒盏。
她望向窗外落雪,琉璃瓦上的银辉正顺着冰花的纹路流淌,像极了偷藏在袖袋里的碎月光。
“还漏了一样。”她指尖摩挲着腕间的红绳——那是夜令鸢前年塞给她的,此刻红绳坠着的胡杨木吊牌正蹭过蜀锦袖口的银杏纹,“敬自由。”
众人俱是一愣,夜令鸢攥着茶盏的指尖忽然发颤。
她看见楚容朝发间的腊梅随动作落了片瓣,飘在羊皮坎肩的“安”字上,像滴落在时光里的胭脂:“敬鸢儿能骑烈马、刻胡杨,能在北疆的风里追鹰;敬云笺能踏遍山河寻典籍,敬云策能纵马塞北驯野马,敬云筝能带着染坊的纹样走南闯北……”
她忽然望向楚云筝手中的朱漆匣子,匣底“鸢归时,雪满枝”的刻字在灯火下明明灭灭:“更敬我们即便相隔千里,也能在各自的风雪里活成想成为的模样——却又在归巢时,发现有人始终为你留着暖炉的火、奶酒的甜。”
夜云策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青铜笔架——那道夜令鸢小时候刻的歪扭痕迹,此刻正被松枝的火星映得发亮。
“陛下这话倒让我想起当年,小丫头攥着胡杨叶非要在我书房刻字,说‘哥哥的墨香要配我的叶子才好看’。如今才懂,所谓‘自由’从来不是无根的风,而是你知道,无论飞多远,总有片刻痕等着接你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