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姜逢吉自己都觉得事情发展过于离谱,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停下来瞟向赵就,顺带吞咽几口唾沫强做严肃。
稍稍迟疑,轻声补充道:“一直向北奔袭百余里,才被先帝差人叫回来……”
越说他的声音越小,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模模糊糊,完全听不清楚。
话音尚未落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难以置信重新爬了上来。赵就身体前探,双手扒着书桌,嘴巴成“O”形,双眼瞪圆直勾勾紧盯正前方的姜逢吉。
好一会儿才从嗓子里艰难挤出一声惊呼:“啊?!”
实话实说,赵就毫无实地指挥大军的经验,也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甚至不曾读过任何兵书,别说行军布阵、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连三十六计估计都背不齐全,但他明白:军中事务再小也是大事。
往少几万,往多了十几万、几十万大军,不做战略规划、不经仔细商议、不顾前后左右,头脑一热说追击就追击,言奔袭便奔袭,是不是业余了点?争抢军功也不是这么个争抢法吧?
他妈的哪还是行军打仗,这不活生生的街头流氓、地痞争勇斗狠嘛!
狗日的,那些个将军也跟他一样,都是靠关系走后门伸上来的?还是说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他着实想不明白。
而对面的姜逢吉看见赵就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着急忙慌岔开话题,轻轻揭过,继续讲述。
“赵大人您别惊讶,古话常说:无心插柳,歪打正着!河西以及宁州两路大军追出去百余里,胡人那是闻声而溃啊!”
“那又怎么了?不还是冒险?”赵就好奇打断,不解问。
姜逢吉“呵呵”一笑,抚须感慨道:“天佑大齐啊!河西大军追出去百余里,恰好跨过尚未完全解冻的斡回河;宁州的大军更加幸运,竟然误打误撞,安然无恙越过了边关外面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绵延数十里的恶潭软土!此番冒失之举,不仅没有酿成大祸,反而渡过险地,为后面出兵北伐打下坚实基础。”
“您说,是不是无心插柳,歪打正着?”
“啊咧?”赵就听完人都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