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帆涂料以石膏粉调桐油,仿《天工开物》『垩墙防火』之法;醋浸艾草取自《本草纲目》『醋能灭火』记载,非关卦象,实乃物性。
「他们用五行相克之法!」阿尔布克尔克想起被俘的明军降卒曾背诵《火攻篇》,「『火炎上,水润下』,明人以水泽节卦破我火阵!」他不知道,所谓「节卦」不过是朱厚照对「防火涂层+醋酸阻燃」的包装,真正的秘密藏在太学算生的《九章算术》题解里。
林三被俘后佯作归顺,以『炼焦去硫』之术博得信任,编入佛郎机火药工坊。其弟林四暗藏于明军商队,趁夜以『工』字哨为号,里应外合炸开通风道。 乌金膏(煤焦油)是炼焦副产物,涂于炮管可致铜铁脆化。佛郎机人误作『东方魔油』,反以牛油擦拭加剧腐蚀。
深夜的豹房,杨慎跪在「工」字砖上,袖中滑落的《流体力学概论》残页上,「累分术」三字被松烟墨染得模糊。朱厚照盯着他腰间的算珠簪,忽然开口:「卿可知《周易》『丰卦』之义?」
「『丰,大也。明以动,故丰。』」杨慎叩首,额角触到地砖的「工」字纹路。
「明以动,故丰。」朱厚照重复一遍,将东厂截获的佛郎机密信推过去,「佛郎机人用松烟墨伪造你的笔迹,却不知徽州墨必加熊胆防蛀——你袖中墨块可曾有熊胆香?」
徽州松烟墨向以「熊胆入胶」为秘方,《墨经》载『熊胆性燥,能辟虫蠹,兼助墨光』。佛郎机伪墨无此工艺,故无苦香。
杨慎猛然抬头,摸出随身墨块轻嗅。果然,佛郎机伪墨只有松烟味,却无熊胆的清苦。
「陛下明鉴!」杨慎掏出太学算生的《风阻算例》,「此稿用墨皆由内府监制,昨日已查得,伪墨来自泉州港佛郎机商船。」
朱厚照点头,命张忠呈上徽州墨工的供词。那匠人浑身铅毒斑点,哆哆嗦嗦地供出佛郎机人以「神火飞鸦」图纸诱骗制墨——图纸上的「离卦」刻纹,正是半年前杨慎批注的风阻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