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那边?"申时行问。

王锡爵从怀中取出一方绢帕,上面绣着凤穿牡丹:"太后懿旨,若陛下龙体违和,当以太祖遗训为念。"

申时行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废立的信号!

就在此时,阁门被轻轻叩响。武清伯郑国泰闪身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

"禁军已安排妥当。"郑国泰声音沙哑,"神机营指挥使是我连襟,五军营提督欠我一条人命。"

“锦衣卫俭事田尔耕截获了萧如薰的密信,京师大营现在我们手里,英国公和萧家等勋贵都被我们控制住了!”

王锡爵眯起眼睛:"司礼监张耀和东厂呢?"

郑国泰狞笑:"张耀已经被拿下,东厂提督张鲸那老狗昨日突发中风,现在床上话都说不利索。"

三人沉默片刻,申时行突然问道:"太子知道吗?"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王锡爵缓缓摇头:"常洛公子纯孝,此事...不必让他为难。"

“内阁其他几位……”

“先关起来吧!”

……………………

三月初九,钦天监奏报"荧惑守心",乃大凶之兆。

朱栩钧却置若罔闻,当夜在乾清宫大摆宴席。郑国泰献上十二名西域舞姬,腰肢如蛇,眼波似刀。皇帝畅饮至子时,终于烂醉如泥,被太监搀入寝宫。

丑时三刻,一队锦衣卫无声包围了乾清宫。带队的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田尔耕,他手持王锡爵的令牌,守卫宫门的侍卫面面相觑,终究不敢阻拦。

寝宫内,朱栩钧鼾声如雷。突然,他感觉有人掀开了锦被。皇帝勉强睁开惺忪醉眼,看见司礼监秉笔太监田义举着宫灯,灯光后面站着王锡爵、沈鲤、申时行三人,皆着正式朝服。